文/黄帝子
待他眼前出现光亮时,一切都慢慢变清晰。远处一座雄伟的高山耸入云端,山间一片片盛开的花儿灿若烟霞,却看不真切。他脚下,是许多条小路的分岔口。这些小路通向四面八方,且都弯弯曲曲,不知尽头是何处。
“这是哪呀?”小胖目光所及之处一个人影都没有,小麻雀也是踪迹全无。
小胖回头一望,又是一片模糊,他只好定定神,随意选了一条路往前走。他走得很快,不多时,就感觉自己离大山近了一些。“看来我选的路不错,到了山脚下,说不定会有人烟。”小胖给自己鼓劲,脚步也加快了。
远远的,小胖望见了一个村落,村口有几个人在活动。小胖心里一喜,跑上前去。只见那几人都身着棕色的长衫,他们看到小胖,都纷纷往村里跑,边跑边大喊:“小胖来了!”
“什么?”小胖吃了一惊,“他们怎么认识我?我可从没见过他们呀。”
过了一会,村里一阵喧哗,几十个人拥着一位老者缓缓走来。他们穿着清一色的棕色长衫,个个笑容可掬,仿佛小胖是他们的旧相识一般。
“想不到今日有贵客来访。”老者慈眉善目,对小胖伸出手去。
小胖心里糊涂得很,但看那老者,似乎又有几分面熟。他条件反射般握住那只手,感受到那只手的温和有力,同时心中一点点地清明起来,再看手的主人,可不就是旧相识嘛。至于那人的真实身份,以及在哪见过面之类的疑惑,他已全然抛之脑后。
大家都称老者为义王,小胖跟随义王在村中逛了一圈,发现这个村落很大,一时竟逛不完全。
“你稍作休息,待会我们一起聚餐庆祝。”义王走后,小胖细细打量着已整理过的房间。这里的建筑很奇特,一个房间连着一个房间,是他从未见过的。
聚餐时间到了,几个人恭敬地前来邀请小胖。到了餐厅,义王笑眯眯地坐在上座,小胖被安排坐在义王身边。
“大家一起举杯,敬我们的恩人!”义王举起酒杯,大家纷纷响应。
怎么成了恩人?小胖心中闪过一个疑问,又迅速忘记了。他也兴致勃勃地举起酒杯喝了一大口,发觉杯里并不是酒,而是一种甜甜的液体,好似蜜露,沁人心脾。
“义王,那座大山可真高啊,上面风景一定很美吧?”小胖开始和义王闲聊。
“那可不是一般的山,是灵山!”义王向山那边望去,目光灼灼,“灵山是有生命的,且庇佑着山下所有的种族生灵,不可侵犯。”
“所有的种族?难道,这里还有其他的种族存在吗?”
“当然啊!”义王笑了,“像我们村隔壁就住着隐士一族。不过他们平日深入简出,不太能够碰到面。”
“分岔路口那里有许多条路,想必其中一条就是通往隐士一族的吧。”小胖暗忖。
“对了,还没来得及问问贵客,是如何来到这里的?”义王又笑道。
“我……”小胖回忆起自己的来路,竟恍惚了一下,不知该从何说起。
“义王,云中使者来了!”有人高呼。
只见一位身着灰衣的清秀少年走进来,对义王行了个礼,朗声道:“时间差不多了,我来带客人回去。”
“原来贵客是云中使者带来的!”义王点头,“我们一族受您大恩,无以为报。愿您保持纯洁无暇的善心,造福万物!”
此时小胖开始晕晕乎乎的,像喝醉了似的,摇摇摆摆地跟着云中使者往村外走。村民们纷纷涌到村口,目送小胖离开。
小胖越走越清醒,云中使者一直走在他前面,也不知走了多久才回过头来。
“我想问个问题可以吗?”小胖小心翼翼地说,“义王他们为什么说我是恩人呀?我没有任何见过他们的印象,心里却觉得莫名地熟悉……”
云中使者带着笑意看着他说:“你真的不记得在哪里见过吗?”
小胖努力想了想,摇摇头。
“那,你记得我吗?”云中使者笑意更深。
小胖还是摇头。
“你还记不记得,你救了一只麻雀?这里就是你一直相信的,灵的世界……”云中使者趁小胖不备,突然猛地推了他一下。
小胖惊呼一声跌入了来时的黑洞,只是这一次他一睁眼就看到了阳光下的合欢树,树上粉色的花朵灿若烟霞。他眼前,一只小麻雀蹦蹦跳跳地走了,只留下一个似曾相识的背影。
云中使者,难道是小麻雀么?小胖震撼地想。所以义王一族,是他去年夏天救过的那窝蚂蚁?
那么,灵山就是这合欢树了!它庇护着土里的蚂蚁和树上的鸟儿。在人的眼中,它只不过是一棵普普通通的树,在其他的生灵眼中,它却是神圣不可侵犯的灵山。
小胖脑中又浮现出爷爷告诉他的那句话:“万物皆有灵。”现在想来,爷爷说话时那神秘又意味深长的样子,似乎隐藏了许多故事。
小胖站起身来,决定赶紧回家,问个究竟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