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属于那儿
 

 

湖南省长沙市南雅中学   张江山


  那个男孩依旧坐在树枝上吹着他的短笛,悠扬清亮;远方仍然飘荡着袅袅炊烟,飘渺缠绕;走失的小鸡小鸭依旧在田野间打闹。那是哪儿?那是我的故园——而我,属于那儿。
  小时候,我一直生活在外婆家,而那,正是我的故园,也是我童年的天堂。那儿,有慈祥的外婆,有可爱的小伙伴,有芳香扑鼻的桂花树。
  小时候,总觉得自己并不是母亲怀胎十月生下的,而是故园中一粒尘土变幻而来的,因为我本应该就是属于那儿的,属于我的故园。
  每到春季,村中便弥漫着一股海桐的清香。外婆总会摘下一些海桐放在家中,她说,海桐香可以清火沁脾,让家里也装满海桐的香味。那时,我与玩伴们也常摘些海桐放在碗中,再来压榨,希望能调制出一种“秘制香水”,这样,常年四季都能嗅到那股熟悉的味道。那时的快乐便是海桐。
  外婆家对面池子中的红莲盛开,便恍然到了夏季。那时的夜晚,借着萤火虫微光,我总偷摸着跑到池中去偷莲子,有时也不免被外婆发现后拉去跟人家道歉,慈爱的池塘主人也不恼,反倒觉得我可爱,总给我更多的莲子。那时的快乐便是莲子。
  当短笛声又在村口的枝头响起,我便知道已是入秋。那时,看见男孩吹着短笛,而香樟不断落叶,男孩坐在树上望着路的尽头,不禁感到悲凉惆怅。男孩不爱讲话。我曾爬上枝头想陪他一起吹短笛,却被他赶了下去,他说,他不想被人可怜。于是,每到秋季,我只能坐在树下听着树上人吹着悠扬的短笛,思念也随之蔓延到路的尽头,直到更远的地方。那时的快乐便是短笛。
  故园的冬季每年都会下雪,雪不大不小,但也可供孩子们玩乐。当雪花开始在空中飘舞,村中几乎所有的小孩都会出来望着天空欢呼,然后如雪花般跳跃舞动着。我会跟他们一起打雪仗、堆雪人,那时的快乐便是雪花。
  海桐、莲子、短笛、雪花是我四季的快乐,我感觉它们总是陪伴着我,我拥有它们,我拥有故园的四季,正是如此,我是属于那儿的。即使身在远方,我依旧深爱着那里的一切,我的心一直游走于那方净土,只属于那方净土,再不留恋他方。
  奈何一夜雨织云,故园桐花香径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