摸鱼
 

 

湖南省长沙市实验中学  王洛卿


  周末,老爸带我回老家,还说要带我去田里摸鱼,我感到莫名的期待和兴奋。
  家乡在南岳七十二峰之一的九峰山下。一条小河逶逶迤迤流过老家门前。听父亲说,他小时候,河里鱼虾成群,泥鳅、虾米、鲫鱼,半晌工夫就可捞得一桶,有时还能抓到野生甲鱼。后来人们大量使用农药、化肥,加之捕鱼的人越来越多,鱼虾也就慢慢减少了。
  每次回老家,第一件事就是随老爸下河捞鱼。不知为什么,父亲奔五之年,却依然童心未泯,下河捞鱼的爱好从未减退。而我只想打着赤脚,行走在软软的河沙上,惬意自由,其乐无穷。
  在城里,整天穿着球鞋,连六月酷暑也套着厚厚的袜子,感觉真是装在套子里的人。此刻光着脚丫,淌着清清的河水,不由得想起那首《捉泥鳅》的儿歌:池塘里水满了,雨也停了,田边的稀泥里到处是泥鳅。天天我盼着你,盼着你捉泥鳅……
  此时,池塘水满了,鱼儿也动情了。它们欢蹦乱跳,顺着池边的排水沟,溜了出来。
  我们来到鱼池边的草田里,果真看到一些鲫鱼成双成对在水草边嬉戏,看见有人来了,便惊慌失措般躲起来,有的藏到草丛中,有的钻到稀泥里。水坑里顿时惊起一滩浑水。
  水不深,浑水抓鱼正是我们的拿手好戏。迅速褪掉拖鞋,挽起裤袖,踏进水塘里,双手轻轻一摸,一条肥厚的鲫鱼无处可逃。轻把手抬,鱼儿不停地挣扎,乌黑的泥巴溅得我身上、脸上到处都是,好不容易才把它逮住放到桶子里。
  旁边一条鲫鱼滑溜溜地绕着我的脚踝转,我刚在前面抓,它又绕到了后面,好像不是我在抓鱼,而是鱼在戏弄我。老爸说:“对待这些滑溜的东西,就要做到举重若轻。”我站着不动,手不用力,两指轻轻一捏,反而轻而易举,手到擒来。
  才抓了几条,鱼儿早跑得无影无踪了。怎么办?老爸告诉我一个浑水摸鱼的把戏:我们一齐在烂泥塘里放肆地搅和泥水,来回走动,翻江倒海。不久,我们停下来,果真看到一条条鲫鱼浮到了水面,晕晕乎乎,有气无力的。轻轻一捏便抓住了,几乎无一漏网。原来将水搅浑,鱼儿会缺氧,只好浮出水面。
  转眼就抓了二三十条,刚刚还奄奄一息的鲫鱼,放到桶子里,立即恢复了勃勃生机,欢蹦乱跳。
  提着桶子满载而归,看着青草无边无际,脚下不知名的小花眨着眼睛,空气中飘逸着沁人心脾的花香,感觉在故乡的青山绿水之间,真是逍遥无比!
  晚餐煮鱼,放了一大锅清水,加入新鲜的葱、大蒜叶,还有农村特有的糯米酒,先用柴火熊熊地烧,再用小火慢慢地熬。鱼汤清新得不得了,清甜得不得了。